ilohkimo

之三十一   (5歲6個月)

我的世界有著六種女生，她們分別是陌生人、一些人、
很少人、小情人、一個人和特別的人。

平常的生活裡接踵磨肩、擦身而過的不計其數，
高矮胖瘦、長髮短髮也無所謂。
感覺就像是由一個人幻化無數分身，徘徊流連在身邊。
有時特意觀之，有時連瞧上一眼的時間都追不上，
那些稱之為「陌生人」。
 

「一些人」會讓人怦然心動，邂逅的一剎那，心裡滿滿是她，
會頓足吶喊著「好可愛、好秀氣、好漂亮… 」
這些名詞的排列組合。
看她搖曳著馬尾、飄逸著瀏海、軟語呢喃的滋味令人微醺。
不過，那一些人像是跟自己身處在不同世界，
是極盡平行的線，難有焦點，就算交會了，一瞬，又離開了。
這些留下淡淡痕跡的叫做「一些人」。
 

「很少人」會這麼對她，或許是頻率對了，
產生了建設性的干涉。
會和她去吃個飯、喝個茶、聊個天、抒發著一些心事，
或者在煩悶時刻，天南地北，南轅北轍的胡言亂語、
裝瘋賣傻著，因為很熟悉、很體諒也很有分寸，
所以無所拘束、自由自在。
所以，忘不了在地餐開會傷心時背後撫慰的小手，
忘不了被熱豆漿燙傷後幫我貼上OK繃的堅持，
忘不了退無可退的窘境下給我支持的信念，
忘不了……
因為有這些「很少人」，所以芬芳著我的生活。
 

「小情人」淺淺的微笑，總是開朗著我。
「把拔，月亮ㄋㄟ」，晚上散步必問的問題；
「把拔，你辛苦了」，回到家在門口關心說著；
「把拔，你一口我一口」，每當拿出好吃的餅乾，
總是這麼誘惑著；
「把拔，一起玩」，每當想休息看電視的時候
，會一直唆使著你；
「把拔，手牽手」，晚上睡覺不可或缺的儀式；
「把拔，你蹲下來，我跟你講一個小秘密」，
在耳旁絮聒了起來；
有時候，坐在你身上；有時候，吻在你唇邊；
有時候，抱在你懷裡；有時候，想念在心裡....
於是，我就像檞寄生，
汲取這歡笑與趣味的氛圍而滋養著。
 

「一個人」不曉得該如何去形容這場邂逅，
不知道該用碰撞學說裡的足夠動能和正確位向來解釋，
還是席慕蓉所說的，在佛前求了五百年而得到的塵緣，
我以化學萃取、物理結晶、數學演繹，無法得出一個結論，
或許和她之間存在著「情」這個亂源，打破了原有的思維，
迸出了新的模式。
她在我的世界就像個「您」字，
把你放在我的心上，
少了你，就空缺了一大半，心也落寞了許多。
或者，妳在我的世界就像是9除了3，
除了妳，還是妳。
這「一個人」，讓我歡喜讓我憂，也讓我繾綣難捨地眷戀著。
 

「特別的人」，
我無法很鉅細靡遺地描述。
有事情的時候第一個就會想到她，
有好東西要分享的時候，
她都第一個想到我們。
挫折的時候，她在一旁安慰著你，
成功的片刻，她在一旁為你喝采，
不管我們年紀多大，
在她的眼中我們總像個小孩子。
我無法很鉅細靡遺地描述，
因為她是一個特別的人，
有種特別的光輝，
負荷著「媽媽」這個任重道遠且吃力不討好的職業，
容忍著我們的幼稚與無知，
含辛茹苦地照料生活的點點滴滴，
給予滿滿的愛讓我們去揮霍。
於是乎，
我很珍惜。

之三十二   (5歲6個月)

涵咪：我們哪裡長得像!!!
你眉毛那麼粗，我眉毛那麼細
我：哪裡像啦，我那麼帥
涵咪：我那麼美
我：妳長得也還可以啦
涵咪：你長得也人模人樣啦
鬥嘴模式啟動中...

之三十三   (5歲8個月)

五歲的小孩真的令人有點喜歡。
最近幾天是由老婆帶涵咪去上課，
我會寫一張小紙條放在桌上，
涵咪以為那是我寫給老婆的信，
一起床便連忙趕去看裡面寫的是什麼，
著實覺得很有趣。
有時候會撥弄她的頭髮問我說，
「 我美嗎?」
頓時會覺得三條線。
吃餅乾的時候，
吃到最後會說吃不完，
然後就拿給我，
結果裡面都只剩一小口，
擺明就是不想拿去丟垃圾桶而已。
有好多的趣事，
正一一地迸出，
於是喜歡這個年紀。

之三十四

晚上關燈睡覺的時候總會上演這樣的戲碼。
涵咪：你看著我
我：好，我看著你了
涵咪：你沒有看著我
我：有，我看著你了
涵咪：你轉過來
我：我屁股看著你了
(硬是要鬧她）
涵咪：你轉過來，不要開玩笑
我：好，我轉過來了（一轉身）
涵咪：被子分我一半
我：可是睡到半夜我會冷ㄟ
涵咪：拜～～託～～
我：那你的被子借我蓋
涵咪：不～～行～～我要放在枕頭上
我：你又沒有要蓋
涵咪：我們一起蓋啦，分你多一點～～
涵咪：手牽手
我：手會很酸ㄋㄟ
涵咪：不管～～手牽手～～
我：不要啦～～趕快睡了～～
涵咪：你的手伸出來～～
（硬是牽著我的手）
這就是我們這一家～～

 之三十五

不知不覺中，
涵咪的繪畫能力已經把我甩開好幾條街了。
這是涵咪畫我們去台東森林公園的模樣，
她跟媽媽在騎腳踏車，
而我在後面推行李！！！(我是苦力呀！)
很讚嘆她竟然可以自己畫出這樣的一張圖來，
好險有遺傳到媽媽的巧手，
真是萬幸阿～～～
時間總是不自覺的荏苒，
睡前故事已經不是由我當主角了，
最近幾天，
她拿著繪本跟我說，
今天就由我唸給你聽，
看她一個字一個字指著唸，
看不懂的就拼著音唸，
拼不出來的就叫我教她，
看著髮絲在臉龐婆娑，
頓時覺得頭髮放下有著迷人的可愛，
阿阿阿～～
不是不是～～
是認真的女孩有夠可愛～～
才要讚美她的時候，
猛不防地又開始佔領我睡覺的地方，
然後對我說，
「爸爸，把我擠下去」，
我只好賣力的把她從床邊推下到她睡的床，
真的是～～
幼稚的女孩有夠可愛。

之三十六(5歲9個月)

還記得涵咪剛上幼兒園的前一個月，
那是一段不肯進教室，
只願呆在園長室的時期，
也不曉得她在園長室都做了些什麼，
一直到了交了第一個朋友，
才慢慢對學校覺得有趣。
而現在朋友越來越多，
看著她們一起遊戲，
一起追逐，
一起相約放學後，
互相幫忙，
互相吵架，
互相告狀......
看著她畫的「我最寶貝的好朋友」，
著實也為她感到開心，
有這麼多人和她一同玩耍，
是一幅溫馨的畫。

之三十七

前幾天晚上到國小操場散步完，
陪涵咪在司令台上玩遊戲，
突然涵咪叫我蹲下來，
她說要抱抱。
最近其實比較少抱她了，
也因為比較大了。
心裡猶豫了一會，
還是蹲了下來抱她起來，
她就在我耳旁嘀嘀咕咕地講事情，
不在意流著滿身汗的臭老爸，
就這麼在台上走來走去。
其實還蠻開心的。
 

之三十八(5歲10個月)

昨天從圖書館借了一本書，
是作家楊照給女兒愛的書寫，
裡面有一段話共鳴著我。
「妳生命的一部分，
自己來不及記憶的部分，
可以保留在我這裡，
不會消失，不會遺落。」
有些記憶就像變了心的女朋友，
再也回不來，
不僅小孩，
連身為大人的我們，
也常遺忘掉曾經的共同擁有，
一起吃飯，
一起旅行，
一起遊戲，
一起閱讀，
一起鬥嘴......
生活的一些美好油然而生，
也隨即消逝，
雖然沒辦法像楊照寫得令人讚嘆，
也想盡量留住一些，
給未來的涵咪，
因為有她，
我們的生活多了許多難以言喻的厚實。

之三十九

幾天前和老婆去幼兒園接涵咪回家，
剛好下著雨，
為了不讓涵咪的鞋子弄濕，
我跟涵咪說，
把拔抱著妳撐著雨傘一起回家好嗎?
頓時，一抹雀躍在眼前浮現。
雨傘下的氛圍有些微妙，
涵咪用她新練成的絕招-----
「百烈肉吻」攻擊我，
(改編吉胖喵的絕招)
在停不下的雨滴肆虐裡，
有一股甜蜜在流淌。
五年前的涵咪很可愛，
也很好笑，
而現在的涵咪讓我們任意依戀。(有跟上韓劇風潮)

之四十

忘記是誰給的衣服，
不知不覺中已經合身了，
彩光熠熠，
彷彿走進了童話故事，
依稀遇見了小公主。

之四十一(6歲2個月)

最近睡前，
都是在看這一本地下100層樓的繪本，
涵咪會一頁一頁地唸給我聽，
有時她會覺得圖案很好笑，
而吃吃地笑著;
有時她會問我要當裡面的哪隻動物，
然後又自作主張地幫我選;
我總是附和著她，
凝視著她的一顰一笑，
跟隨著繪本一層一層往下探險，
走進了天馬行空的玄幻空間。

之四十二

思念就像彈簧，
壓抑地越大，
反彈地越不能負荷。
 

一年一度的採草莓的活動，
今年因為暖冬，
延遲了一些。
微雨氤氳，
淡霧朦朧，
採的是草莓，
也是紀念。

之四十三

最近的涵咪總覺得不太一樣，
晚上睡覺前，
總會主動說要幫忙先鋪好棉被；
要拖地的時候，
也會主動說說她要拖樓梯；
問她要不要陪我去散步，
也直接答應說好；
雖然平常總是說她幼稚，
是不是幼稚園還沒畢業，
最近也會回嘴說，
「快要畢業了」。
我想是我這個老爸太幼稚，
而這個女兒太懂事。
今年，
涵咪說要包紅包給我跟老婆，
從她收到的紅包，
拿出一些錢分享出來，
我想，
這是一種紅包交換的感覺，
跟我們分享這長黏在一起的感覺。
六年前的涵咪很可愛，
現在的涵咪很窩心，
除夕的夜晚有股愜意在瀰漫。

之四十四 (6歲3 個月)

思念就像打噴嚏，
越想忍住，
越忍不住。
 

最近涵咪從我身上學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比方說，
我都會有事沒空的時候捲舌跟她說：
「不錯喔」
於是，
她都會在出人意料的時刻，
對我迸出：
捲舌音的「不錯喔」
或者，
有時候會對她唱康康的恁姐仔住市內，
然後，
下場就是天外會飛來一句，
「聽說恁姐仔住市內」，
好吧～～
我懷念沒有被我帶壞的涵咪

之四十五

回憶是時間的函數，
對時間微分，
則過往的酸甜苦辣歷歷在目，
對回憶積分，
則陪伴的點點滴滴是幅美麗風景。

轉眼間，
到了要拍畢業全家福的時刻，
宛如走進了拍婚紗的感覺。
涵咪一邊拍，一邊笑，
可能是攝影師叔叔，
一直教她擺一些奇怪的動作吧～

之四十六

愛上一個女孩，
不需要努力，只需要運氣。
而持續愛一個女孩，
則需要毅力，
也需要共同創造的美好回憶。

那些日子，
是因為妳哭，
是因為妳笑，
是因為妳不哭不笑，
而才顯得美好。
涵咪送我的情人節圖畫，
雖然有點摸不著頭緒，
或許就是一起經歷的美好片刻，
但是，
可以換成一顆巧克力嗎!

之四十七

收藏了一種愛，
叫甜言蜜語，
它有股魔力。
彷彿讓你汲取了暖流，
烘焙出幸福的微笑。

晚餐吃咖哩飯的時候，
涵咪對涵媽說：
「媽咪，我們今天中午也吃咖哩飯耶」
「那你覺得學校的好吃，還是媽咪的好吃？」
「當然是媽咪煮的最好吃了」

之四十八

感情就像一本存摺，
需要你來我往的投入，
才能累積幸福的模樣。

今天下班回家的時侯，
有個小妮子迫不及待的幫我開門，
老婆說，涵咪等到茶不思，飯不想，
說要等我回來才要一起吃飯。
真是太感動了。

 之四十九

不加粉飾的純真，
走進色彩繽紛的筆觸，
在沒有文法邏輯的字句中，
感受小手拉小手的溫柔。

涵咪有時候會分享收到的小紙條，
然後說同學有多愛她，
你該瞧瞧她說這句話的表情有多麼驕傲。
其實還蠻羨慕的，
單純自在地說出自己心底感覺的本事，
會隨著歲月的流淌而慢慢風化。

之五十

乘著強壯的翅膀，
用力去翺翔，
守護心底的初衷，
未來的路也許會有風雨，
別忘了撐起傘來，
前面的路或許有陰影，
那是因為陽光在後頭，
於是乎，
勇敢地小步邁進吧。
涵咪的小小店長體驗，
我看她是扮演的很開心
但是小7店員的十八般武藝，
我想妳還差著遠呢～

之五十一

今天帶涵咪去拜拜，
看她一邊祈禱一面念念有詞，
問她向神明許了什麼願？
她說，她希望能快快長大。
其實，她一直很羨慕同學開始掉乳牙，
希望能趕快掉牙，
真是好奇怪的羨慕。
又問她許了什麼願？
她說，
希望不要有人亂丟垃圾。
啥！！
這又是什麼願望，
她說，這樣子環境就不會很髒亂。
再問她許了什麼願？
她說，
這是秘密，不能跟我說。
好吧～～是秘密。
或許，
許願的宏大程度就和年齡呈正相關，
越是天真，更是單純，
純粹的希望這社會能多一絲的美好而已。

之五十二

想要妳勇敢去飛，
又不想妳太快長大，
箇中糾結，著實難解。
最近涵咪超愛親親，
尤其是親著老婆，
有時還會偷伸舌頭，
實在是熱情到有夠犯規，
但不犯法。
記得六爺曾經說過，
拍照的時候，
要蹲下來，
和小孩一樣的視野，
錄影的時候，
也可以跟著小孩移動鏡頭。
我們一直用著我們的角度看著小孩，
忘了停下來、蹲下來，
好好地想想、聽聽他們要表達什麼。
有時候，
會被涵咪的呼叫聲從電視的吸引中拉扯過去，
明明叫她做事要專心，
自己跟她玩的時候卻常常分心。
一不經意，
涵咪已經從呆呆在坐在盪鞦韆時期，
成長到可以自己玩的階段，
希望，
不要一不留神，
就到了不跟我玩的日子。